导读:爱一个人从来没想过是一件这么难的事,20年,我以为我们深爱彼此,却没想到他爱的只是我的身体,20年后,他终于得到我的身体,可是我们之间似乎已经再也没有了爱。幸福依然离我很远。
20年,人生能有几个20年?他默默地爱了我20年,而在我也开始爱他的时候,我却发现,他20年来想得到的只是我的身体…
情逝
2005年的一天,阳光里。看女儿在唱着童谣跳橡皮筋。娇小灵巧的身姿,跳跃着,就像风中的莲花在金黄色的阳光里一点一点地打开花瓣一样,那么美,那么美。看着看着,我的心就要碎了。
我想这个家就要结束了吧。哎,结婚快十年了,不说婆婆的是是非非;不说我和他虽是夫妻,但心的距离就像隔海的观望者;不说他对我是多么的冷漠和无情,只说生了个女孩,我便沦陷到了万劫不复之地。只说从女儿八个月起,他的婚外情就开始上演。
孩子两岁时,我亲耳听见那个女人描绘他们在一起的种种。我说如果你们相爱,我会选择成全。他则发誓痛改前非。看着女儿我说,“为了孩子,我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似乎改了,可不久又故态复萌,而且开始动手。小小的女儿就会用瘦弱的身体试图遮挡:“爸爸,别打妈妈了。”
抱着女儿,哭。日复一日,痛苦,彷徨,自杀。可是终究还是活了下来……
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?因为面子,妈妈坚决反对我离婚。加上我不忍让女儿拥有残缺的爱,所以,名存实亡的婚姻一直在继续。
我的身体状况很不好,加上尽人皆知的婚姻不幸,单位照顾我早早办了内退。尽管他从不交工资给我,但我的钱也够女儿和我的开销。慢慢的,我也就不管常常夜不归宿的他了。哎,将就着过吧!
可是,当昨晚他再次说出“你不是有病吗?你怎么还不死呢?”这句话时,我的心真的死掉了: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可怕,没有感情的婚姻最可怕。我知道,他对我已没有情分,哪怕一点点。
牢笼
命运总是让人无法捉摸。就在我下定决心要结束这段婚姻时,我竟怀孕了。妈妈说,生下来吧,是个儿子或许就能唤回他的心。
孕育生命,对我来说,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。这一切,做医生的我自然懂得。但是,为了女儿的快乐,为了这个家,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即使拼上命,我也舍得。
是男孩。小猫一样脆弱的生命,体重不足两公斤,健康状况不是太好。而我,被医生们从死神手里硬拉了回来。
可我的努力没有改变什么。面对有病的儿子,他自然不开心。面对体弱的我,他没有一点点疼惜。我身心俱疲。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:他对我好,我有希望,哪怕是仅仅对孩子好,也有希望。可……
更不可思议的是,婆婆竟然开始指桑骂槐说不干好事的人当然生不出健康的孩子。
无数个以泪洗面的夜,我都在问苍天:究竟为什么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我只是想拥有普普通通健健康康的孩子,平平淡淡幸福的家庭都不可以吗?
苍天无语,泪濡湿了枕巾,无人看见。女儿已经安睡,儿子那么小。而他不知在哪里销魂。
是,我宁愿他不回家。他不会理会有病的儿子,他不会理会半个月一直打点滴的我,他不会给可爱的女儿好脸色--我们统统欠了他的,他给我们的只有打骂!
不断的长长短短的吵打和冷战。暴力、冷暴力使我们的感情彻底冻结。同一屋檐下的两颗心有着千山万水的距离。
我隐忍,他还是得寸进尺。那天,他竟然诬蔑我和远方的亲戚有染。我说,“你也太伤人了,我毕竟是你的妻子。”他说,“如果没有关系,只有傻子才肯借钱给你。你的病能看好吗?到时找谁去要钱啊?”
看着他不断嚅动的嘴,我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。是的,我离开了家。那个没有一点点爱的牢笼。
眼神
睁开眼睛时,看见一张熟悉的脸,是阿楠--和我小学就是同学,我大学毕业工作后一直联系的朋友。
想坐起身来。阿楠说,“寒雪,不要动。你在打点滴。”
原来我躺在医院里,原来我昏倒在路边。阿楠恰巧路过,救了我。闭上眼,泪水滑向耳边。
“寒雪,不要哭。寒雪,有委屈你就讲出来。”阿楠的声音是那么温柔。阿楠的眼神写满怜惜,写满爱--病中的人尤其敏感。更何况这眼神我是那么熟悉的,它几乎注视了我20年。
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,把自己心里的苦一股脑儿倒了出来。阿楠眼圈红了,“寒雪,如果早知道你的婚姻千疮百孔,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不幸福……”
我说,“阿楠你不要说了。心意可以回转,可时光不可倒流。我们都有孩子,我们只能做朋友。”
阿楠说,“我和小红没有感情的,只是她身上隐约有一点你的影子……”
阿楠拿钱给我看病。我写了借条。阿楠说,“寒雪,我们不必分彼此的”我流泪了。那是感恩的泪。我感谢老天让我遇见阿楠。毕竟,他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,他给了我爱。一个远离了男人的爱那么久的女人,真的很渴望拥有一份爱!
放纵
阿楠在医院整整照顾了我20天。尽管心里有隐隐的不安,但我真的很贪恋他的温柔,他的细腻,他的爱……
那天,阿楠来看康复的我。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阿楠把我压在身下,他的唇就印在了我的唇上。
一种冰凉的火热的温暖贯穿了我的思绪。眩晕。我的心跳得都快四分五裂了,脸上有着火山爆发似的高温。
用力想推开他。
“我爱你,寒雪。爱了你那么久。”
阿楠的吻霸道起来。他的吻,他的抚摸,让我抗拒的身体渐渐柔软。哦,他为我做了那么多,他那么爱我,就放纵自己一次吧!
抵死缠绵。第一次知道性爱的美妙。筋疲力尽。突然看见阿楠写满喜悦的脸。阿楠说:“我终于得到你了。”
我怔住了:天啊!难道阿楠并不是真的爱我,只是为了我的身体?
泪水肆意地流淌:“阿楠,我并不爱你,只是报恩。你现在满足了,可是,我不会给你我的心。”
阿楠说,“寒雪,你误会了。一直,我缩在暗恋的堡垒里,不敢表白。毕业了,那天,见你最后一面。扶着栏杆看你的身影渐渐消失,望着浩瀚的云天,我说,寒雪,我的爱。我会永远爱你。”
幸福
“你没有听到。风听到了。云看到了。所以你做了医生,你为我的孩子接生。我又遇见了你。是的,20多年,我一直爱着你。和小红做爱,我会把她想象成你的样子。我爱你……”
阿楠看着我。眼里满是疼惜,满是爱。我醉了……
阿楠是真的爱我啊--每天的早餐,他会为我煮我最爱喝的米稀饭,加糖,然后煮上两个鸡蛋--我只吃黄,他就会小心翼翼地剥好,然后端到我面前。每餐饭我只能吃上三五口,阿楠就每隔两小时为我做一次饭,喂我吃。他看我的眼神写着“寒雪,你就是我手心里的宝……”
阿楠带我出去吃饭,从不掖掖藏藏。他会把骨头剔掉,会把鱼刺挑出,然后看着我吃掉……
我仿佛年轻了20岁。阿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完美恋人啊!我任性,我孩子般赌气,阿楠总会纵容我。有时被我气得到外面掉眼泪,只要到我身边就会笑着逗我开心。我特依赖他,希望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。
我也真的很迷恋阿楠细腻的爱和男人特有的霸道。我喜欢他吻我,他的身体对于我就是一种诱惑,我喜欢和他风花雪月的感觉……
一个月,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。虽然,想起小红会有一点点不安--虽然阿楠说他们已经离婚,但我知道阿楠原本是离婚不离家的。毕竟,阿楠是孩子们的父亲,而我,这一个月,自私地拥有了他!
冰火
那天,阿楠对我说,“寒雪,离婚吧!我要永远爱你,呵护你。我要和你天长地久。”我喜极而泣。和一个那么深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将是多么幸福的事啊!可是,想起孩子,我不由伤心起来……
是不是距离产生美,距离不在了,美就消失了?和阿楠厮守了一段时日,我发现一切不再有最初的美妙。
我们毕竟要面对现实。当爱情从云端坠入凡尘的时候,它的面目就会改变。阿楠虽然对小红没有爱,可小红对他的爱却是那么深--她纵容他,她早已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,却装聋作哑。我知道,她是希望阿楠有一天可以回心转意。
小红也有希望。毕竟,阿楠是个责任心挺强的男人。他对孩子的那份爱是无法割舍的。
想说分手。可阿楠说过,如果我离开他,他会死在我面前……
我开始患得患失。心里虽然爱着阿楠,可道义在不断地提醒我不该伤害阿楠那些无辜的孩子。他虽然现在对我情真意切,但我的身体是那么糟糕,十多年的夫妻都会嫌弃,他又怎么会始终如一呢?况且我还没有离婚……
那天小红说,“寒雪,阿楠一天接不到你的电话,就会寝食难安。寒雪,我知道,阿楠一直很爱你的。你就不要,不要再折磨他了吧!”
我知道小红说这话的时候,心里一定滴着血。爱到如此这般,我又怎能忍心做“第三者”呢?不给阿楠电话,减少身体上的接触,我决定远离。
就这样生活在冰火两重天里。阿楠对我热烈的爱让我的生命充满了火一般的希望,而想到孩子、想到小红、想到他我的心就会速冻成冰。对了,他扬言,找到我,先打断我的腿,然后签字离婚!我都不明白,他没有离婚却在两个月后就要第三次做爸爸,还有什么理由这样张狂--又一个女人正为他孕育孩子!
上周六。有雨。没有带雨具。想给阿楠电话。可是,始终没有拨打那个号码。突然感觉彻骨的寂寞,突然明白了,寂寞便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,看着手机里满满的号码,却没有一个可以打过去,并且让他送一把伞。
是,原本以为阿楠会是我阴雨生命中的一把伞,却没想到,自己对他,对这份爱,竟然一点点把握都没有。是的,不知为什么,总感觉我们的结局注定只是个错。